桃花扇亭
一座栖霞山,半部金陵史。
山绿史红亭翠水潋,古刹声贞净。
秦淮八艳,李香君更是艳绝于一朵桃花。
王候将相已看透,夜半望月消不尽那许多愁。如果爱到不能爱,死就不比生失败。
香君把额头抵向桌角,尖锐的火焰刺破了南朝的前额,血洒手中打开的扇子。
一只受伤的大鸟比鲜血更垂直地落向大地的唤牵一ㄇ憧炭松让妗�
楣香楼的旧地址,唤回我回眸中秦淮河的笙歌。
画舫里的呢哝,一枕离歌的起头缠绵与深情、烈与变节。
红颜欲死的滟潋,轻薄了那些直到声音哑了才肯哭泣的男人。美人那刀锋出鞘般的决绝,让桃花成为百花园中的天才,让桃花成为众香国里的情圣。
相公,没有你,就是诺亚方舟免费来了我也不上,没有你的诺亚方舟也无非是个木制的大船, 把我载去的最好的地方,无非也是个人间。
这人间我领受过。
桃花是偏执的,为爱情而长心的人,死于桃花的偏执。没有心的碎裂和血的喷溅,桃花绝不会随随便便成为一切鲜血中最红艳的花朵。
一万次雌雄关系也抵不过一次爱情,就如一万次男女关系也抵不过桃花一天那么长的爱情。
眼看它起高楼,眼看它宴宾客,眼看它楼塌了。
相公,向东流去的不总是一江春水,还有大水汤汤中的国家和哽咽的爱情。
谁说商女不知亡国恨,不知亡国恨的岂止商女。
就让故事中的流亡、倾诉和离愁,犹如下了一夜的大雨在桃花涧里停住。
我爱上了罕坝草原上的夏花
看呢,这么多夏花,它们可都是塞罕坝的孩子。
漫山遍野都是孩子呵,它们有的有着昂贵的血统和芳名。玫瑰冷艳,芍药肥大,风吹拂槛露华浓。
我更喜欢那些叫不上名字来的花儿,手机上的识花君也喊不出来它们。
到了夏天,它们二话不说就开了。
要开,就不要命地开,要什么姓氏和血型呢,根本就没打算要一个来世。它们灵丽雅慧,邪邪地开,东邪西毒的邪,一直开到奢靡。
它们是塞罕坝私生的女儿呀,所罗门极荣华时所穿戴的,也比不过这些不要名分的夏花。
它们多么像那个住在身体西部里面的我,迸迸溅溅地活,妖姬那样地开。
我爱上了远方的塞罕坝草原,爱上了塞罕坝草原上辽阔的夏花。
我时常把北方青岛城市里的大海,也看作塞罕坝草原。
从此我看到所有的草原看到了所有的花朵,甚至只是看到“草原”这个词语
听到“花儿”这个声音,它们都像塞罕坝上开着的夏花一样美。
你是安静的
人间海海,木兰围场是最安静的。
只有木兰围场的安静,是我血液里的那种安静。
木兰围场是旷大的。旷大不止是大,是干净。就如天空之所以大,是因为空。
像草原上的小草那样不说话,像草叶垂下来的头颅那样空。
我就是一棵木兰围场上的草,是木兰围场的十万分之一。
终于知道我的生命本身就是完整的了,不再必须有一个东西,我就能活得足够好。
就是痛苦通过自己愚蠢的头脑再次光临我,不迎也不拒,不喜也不恼,甚至连让它消失的愿望都不再有了。
温柔地对自己说,与身边的事物同处于当下。
现在我的身边有十万棵草叶,它们其实就是化身为草木的神。
如果我是喜悦的,我其实也是一个化身为人形的神。
木兰围场,你是被赐予的。你不是为了给人类看的。有没有人类,你都是木兰围场。人类绝种后你还是木兰围场。
或者你可以不叫木兰围场,你叫什么什么就是你,你不叫什么什么也是你。
你是宇宙献给大地的神,恰巧被我们看见。而已。
当一位神性事物出现的时候,地球的地理历史就会因其出现而调整。
木兰围场,你就是调整地球地理的那个事物,你就是地球上的语言和地理事件。
你是我的泉
要写塞罕坝草原,我净手、清心、排毒、合什。
我的身体从内到外必须是干净的,不然我的文字无法靠近塞罕坝。
这个世界兵慌马乱,喧嚷与炮火冒烟咕咚,如果没有一个泉,心就没有洗濯的地方。
我的命也必是兵慌马乱的。我多么需要到塞罕坝的河水里水里面洗一洗。
我在纸上写下塞罕坝,就是在身体里建造一个泉。
我写下的每一个字,都是朝着塞罕坝转山转水的命。